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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万安 第30节 (第4/4页)
的匪类,保不齐,他和长公主要一道引火烧身。再怎样,话却是不能不答的,但又不能顺着对方的心思抖落家底,只是道:“老臣已经年迈,且对庶务一窍不通,太后娘娘忽然问起,臣真不知从何说起。” ??裴行昭笑道:“梁国公记不清,哀家倒是有所了解。” ??皇帝忙道:“请母后说说,让大伙儿都听一听。”算账、报账的事情,谁也别想指望他,看到那些名录就犯晕。 ??裴行昭颔首,和越的声音如珍珠落入玉盘,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“在我朝,亲王一年,供禄米五万石,白银一万五千两,锦缎百匹,纻丝、绢各五百匹,沙罗、夏布、冬布各一千匹,此外,名下的赐田在五六千亩左右,平日所需一切,宫中都会及时赏赐下去。梁国公,哀家可有记错?” ??镇国公支吾着,“老臣年迈,委实记不清啊。”继续装糊涂。 ??其余的朝臣却是面色迥异,有惊讶的,有羡妒的,有不满的。 ??燕王却道:“太后说的没错。” ??“而且,太后只是说了大致的情形,实际要比这更多。”楚王接话道,“正因此,本王与燕王常觉惶恐。我们虽也曾下民间,到军中,却并没什么建树,就算比起小小的守城之主,也觉汗颜。” ??话题到了皇帝心里有数的这一节,将这话题延伸下去:“即便是当初立下奇功的太后,先帝也不过赏赐两千亩良田,白银一万两,四时供应更不消说了,连亲王三成里的一成都不到。至于别的名将,得一千亩良田的已是凤毛麟角,其余赏赐又远不及彼时的太后。” ??“是啊,人家在烽火狼烟里拼命数年,才换得天下太平,不给些赏赐才是天理难容。眼下人家镇守各处,让这京城里的人过得更加安稳无忧,没邀过功,反倒被人惦记上了那点儿家当。”燕王盯着于阁老,故意阴阳怪气的,“扯着太后的旗号,满口道德仁义,在本王看来,却只有从头到脚的穷酸气。同样的赏赐,本王给你,你敢不敢拿命换?你就算死得起,又能救几个百姓?” ??皇帝和楚王都无声地笑了。燕王就是这毛病,随时随地能激得人跟他吵一架。 ??于阁老就算再沉得住气,被这么挖苦一番,脸上也挂不住了,当即反驳道:“王爷这话有失公允了吧?臣是秉承皇太后爱民之心,但也是为了安抚文官的不满之情。的确,用兵的年月要依仗万千将士,但太平的年月却需要文官齐心协力地出谋划策、改善民生、开创盛世,到何时,最重要的也是民心,臣为这初衷进谏,到底有何不妥?” ??“等到多数文官有所建树的时候,你再惦记别人的荷包也不迟。”燕王轻蔑地笑了笑,“你但凡有点儿像样的政绩,也不会张罗这种事。打量着我们这一辈的名将涵养太好,不会对你动手罢了。可作孽的人迟早会遭报应,日后吃饭喝水都当心些,噎死呛死了你无妨,再笑死几个就不好了。” ??宋阁老和一些朝臣忍俊不禁,低低地笑起来。 ??于阁老恼羞成怒,险些气得倒仰。 ??晋阳咳了一声,不悦地睨着燕王,“好了,话还越说越远了。”随即对皇帝和裴行昭道,“于阁老的意思,应该是皇室归皇室,臣子归臣子,这两桩事并不冲突,以我之见,倒是不妨由简入难,先收回官场的赐田,再着手皇室宗亲所得赏赐的事。” ??裴行昭定颜一笑,“哀家倒不是这样想的。正如于阁老反复强调的,事有轻重缓急。白白享有过多赏赐的皇亲国戚,可比官场中得到赐田的人多,更有那人心不足大肆敛财的。既然为着百姓着想,当然要从分量重的一头着手为好。” ??晋阳挑眉,隐含凌厉之色,“我不懂,为何不能同时着手?” ??裴行昭用下巴点了点她手边的折子,“两位公主奢靡无度侵占田地,要查;是否有一丘之貉,也要查。皇室中人立于危墙之下在先,有赐田的官员却不曾行差踏错,既然如此,为何不先从皇室着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