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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节 (第2/2页)
也靠着苏少爷的法子救醒了,也算是有惊无险,见这位四爷来道谢,也就报上了来历,只说是水会郑龙王的人。说着话,见对方左腿一侧衣物被血染得尽都成了赤色,血混合着水,沿着织物正不停地滴落,知道应该是他刚才在水下时被锋利的礁岩割破的,说:“请四爷先去治伤,身体要紧。”说完抱了抱拳,转身去了。 四爷也没再强留,目送背影,直到对方消失在了甲板走道的尽头里,才突然抬手,一把搭住了身边豹子的胳膊,低声说:“扶我上去。” 豹子见他额头微微泛出一层水色,不知是冷汗还是没有干的水,手心发冷,人看着仿佛突然被抽了力气,已经没了刚才说话的中气,怕是失血过多,支撑不住了,急忙照办。 上了住的地方,坐下去,四爷伤腿抬起,搭在了一张椅上,撕开裤管,就露出了大腿上的一道长达尺余的伤口,血肉外翻。 上水这么久了,还在不停地流血。 四爷低头,用递来的一块洋巾压着伤口,以暂时止血。 王妈刚从王庭芝那里过来,见状,慌慌张张地去打温水。 “轮上的医生呢?还没来?” 豹子见四爷草草处置下伤,人就靠在了椅背上,微微闭目,神色显得有些萎靡,心急不已,问外头的一个手下。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。 船司经理和司务匆匆赶了过来。 “医生呢?” 经理掏出手帕擦汗,结结巴巴地应:“没,没医生……” “什么?” 司务急忙解释,说刚开始的时候,船上照规章,是配了一名随船医生的,但后来,反正都没出什么事,船司出于节省成本经费的目的,把医生给裁了。 豹子回头看了一眼。 那条压着伤口的白洋巾,短短片刻,已被血染透了。 这样的伤,不处理缝合,根本没法止血,更不用说愈合了。 血再这样流下去,只怕人真的要撑不住了。 他立刻问下个最近的能停靠的地方,当得知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到,不禁脸色发青。 经理是亲眼见过这人拿枪顶着水手脑袋差点开枪的一幕,心惊胆战,不住地躬身赔罪。 四爷忽然睁开眼:“豹子,叫王妈拿烧酒和针线过来,自己先处理吧。” 王妈恰端了温水匆匆进来,听见了,嚷:“不是还有那位叶公子吗?他说他在日本开膛剖腹!请叶公子来!!” …… 苏雪至被苏忠拉到一个角落里说话。意思是四爷这拨人看着挺危险的,这段航程才走了一半,再让两位少爷和他们挨着一起,他实在是不放心。 苏忠掩不住面上的担忧之色。 老管事是一心为了自己好。 而且,他的担忧也不无道理。 苏雪至想了下,说:“我先上去看下表哥在干什么,再找个机会和他们说,就说王公子四爷都需要静养,我们不好打扰了。” 就算被那个四爷猜出是他们想避祸的借口,也无妨。 反正就只路上这么几天同行而已,日后又不用再见面了。 和忠叔分开,苏雪至回到了顶层。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,现在消停下来,已是傍晚。 她撞见自己的表哥,打着哈欠从对面走了过来,看见她,问:“雪至,人都去哪了?饭点了,王妈怎么不在厨房里?” 整条船差点翻了个天,他倒好,睡到现在才醒过来,张嘴就吃。 苏雪至推他进了房间,关上门,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。 叶贤齐真的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醉酒睡了一觉,醒来就什么都不一样了,吃惊跳了起来:“什么?四爷遇刺?王公子落水?他们现在怎么样了?” 苏雪至说:“王公子休息下就没事,四爷应该也没大碍,上船的时候,我看见下面有个医务房……” 话音未落,传来了一阵拍门声。 苏雪至过去开门,见是那个牌搭子保镖,来找表哥叶贤齐,说:“叶公子,有个事要劳烦你了。” “四爷受了伤,轮上没有医生。” …… 叶贤齐走进了房间。 当他拿开那块止血的洋巾,两只眼睛盯着这道又长又深的口子,他脸色煞白,比受伤流着血的四爷看起来并没好多少。 王妈端着托盘等在他身旁。盘里盛着用来清洗伤口的烧酒和已经穿好的针线。 “叶公子!劳烦你快些!” 豹子见他半晌不动,而四爷面色愈发沉倦,伤口的血水依然在渗,实在是心焦,忍不住开口催促。 叶贤齐抖了一下,在周围殷切的目光注视下,伸手去拿针线。却大约是手指头打滑,拿了好几次,才勉强捏住,朝四爷的伤腿慢慢伸过去,手抖得就像筛子,终于,眼看就要碰到了,突然,他仿佛自己被针头给刺了一下,后退了一步,一把放下针线,哭丧着脸说:“我说实话吧!我之前说的那些在日本学医的话,都是骗人的!我去那边读医,读了几个月就退学了!你们找别人吧,我真的干不来……” 四爷原本靠在椅上,双目半睁半阖,精神看着有些不济,此刻抬眼看他,挑了挑眉,显得有些惊讶。倒是没说什么。 房里剩下的人,可就没他这么平静了。 王妈大失所望,“啊”了一声:“骗子?” 豹子忍着怒气:“你说什么?你不会?” 叶贤齐本就对他怀着畏惧,见他发了火,慌忙后退,不住告饶。